中古漢語詞義的義素分析

Abstract

傳統訓詁學的詞義研究往往只處理歷時的詞義演化中，所發生的擴大、縮小、轉移諸模式，很少論及在古代漢語共時層面的詞義系統問題。同時，在分析技術上也未能深入一個詞義的內部，探索其深層結構，找出構成這個詞義的諸要素。現代語言學的一些理論和觀念，正好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。詞義場理論提供了詞義系統研究的依據，義素分析法把傳統的詞義單位區分成了更小的辨義成分。這些新觀念、新方法完全可以引入古代漢語的研究上。「義素」簡單的說，就是「意義要素」。一個詞所具有的種種意義特徵，我們一樣一樣抽取出來，這樣就形成一個「詞義場」——意義相關的一群詞。在詞義場中，各詞的詞義是相互牽連的一個系統。這樣的意義研究，就是「義素分析法」。同一個詞義場的每個義位，往往是同義詞、近義詞、類義詞、反義詞。場內各義位不只意義相關，它們的意義也相互制約。換句話說，詞義往往在系統的對比中呈現，離開這個結構系統，詞義就無所附著而落空了。由於語言的歷時變遷，古代漢語和現代漢語有相當程度的不同。這種不同特別反映在詞義上。因此，在教學上，我們必需設計出一套精確而具體的詞義分析技術。義素分析法正好提供了這樣的方便。譬如說，許多古代的近義詞，詞義上有細微的差異，到了現代漢語中，這些差異往往消失了。但是閱讀古籍時，仍需留意其間的差異。我們一樣可以用義素分析突顯其間的差異點。而在研究材料上擬作比較嚴格的斷代，只觀察中古佛經詞彙，特別是從東漢到西晉的佛經中的同義詞、近義詞、反義詞、類義詞。把他們一組一組的找出來，分析其中的義素。因為過去幾年的國科會專題計畫，已經累積了大量的佛經詞彙資料。佛經資料是十分口語化的，其中所含不只是哲學性的名相，更有無數的一般生活用語，提供了我們瞭解中古漢語詞彙的豐富訊息。這點許多學者已經指出。本計劃的研究步驟是：將對上述詞彙材料進行全面的分類和整理，利用三個月的時間，篩選出一組一組的同義詞、近義詞、反義詞、類義詞。其次，把這些同義詞、近義詞、反義詞、類義詞一一做詞義比較，找出各組詞彙意義的共同性和差異性。意義比較時，除了參考各種古代的工具書，如《說文》、《經典釋文》、《慧琳音義》之外，也參考前人的各種註解和訓詁資料。此外，還使用「以經證經」的方法，用大量的佛經句例，從上下文語境之中，觀察該詞的具體含意，包含核心意義和色彩意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