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中路：戰後現代主義的起源與路徑

Abstract

在當代的台灣文學研究場域上，崛起於五０年代中期、在六０年代形成的「戰\r\n後現代主義小說」，大概早已是個經典型的定論了。近二十年來的學術界在重新\r\n整理這段深受西方影響的文學史時期，也不出將其歸納為一種（紀弦當初極有自\r\n覺的）「借來主義」。而「現代主義小說」的談法，似乎也很難跳脫西方現代性影\r\n響的窠臼。這一討論的路徑其實侷限了「現代主義小說」的概念與邊界，也忽略\r\n了戰後的現代主義，在「中文史」的長期演化中，其實具有一種歷史性與實踐性\r\n的意義。因此，本文的討論與個案選擇，將嘗試重回現代主義小說那自身所隱含\r\n的歷史性與實踐性的雙重脈絡。嘗試將現代主義定義為一種具實踐性的書寫存有\r\n論。而由於現代主義那轉化自抒情詩學的起源，仍攜帶著某種意義上的（魂在？）\r\n中國性，使得這樣的書寫實踐，在中國性的實體脫鉤以後，那反覆的寫作行動，\r\n變成了一種對中文本身的實踐。\r\n這幾個個案所涵括的子題包括：（一）現代話語的製作。嘗試以王文興作為\r\n這個子題的討論個案，他的寫作行動如何思考「現代」？如何把「現代」置入一\r\n個長期的時間軸中？這個問題在本文的脈絡下將會被轉為「如何在現代的中文裡\r\n製作隱喻」？（二）抒情詩學與現代主義美學的悖反與逆寫。以朱西甯的現代小\r\n說作為討論個案。朱晚年對抒情詩學的回歸，表面看似揚棄了他的現代主義時期，\r\n其實反而反證了他對抒情美學的回返、對個人現代情境的回應──重回中國性本\r\n身，正是他個人的一種現代主義行動。它表徵為一種個人意志的展現，以實踐性\r\n來延長「中文」的歷史，而這個行動放置在朱西甯個人的寫作史中，也別具意義，\r\n因為那是他所選擇的一種「現在」的存有方式。（三）魂在的中國，與自我的倫\r\n理性踐履。以離散作家的典型個案黃錦樹作為討論對象，指出在他的寫作中，中\r\n國性被以一種書寫的實踐活動，而轉移、投擲到中文的構成之中；書寫在這個意\r\n義上，將是一種倫理性的踐履活動。實質的中國性在反覆的寫作中早已被抽空其\r\n內涵，剩下的是那倫理性的重覆，在字與字的演練之中，以美學作為還魂，作為\r\n一種中文的現代身體的養成，以及中文的一種現代持存。（四）「現代中文」的抒\r\n情內化。最後一個徵狀是和其演化與未來性有關的。它涉及到現代主義對現代中\r\n文書寫的形式邊界的建立。指出現代主義參與了中文的現代製作後，將無可避免\r\n地也參與一種中文現代的規範詩學形式。這裡的文本主要是以黃錦樹所提出來的\r\n「內向世代」作家群如黃啟泰、駱以軍、邱妙津與賴香吟等人作為討論對象。\r\n藉由上述的個案，本文所要討論的，便是圍繞著現代主義的這種抒情徵狀，\r\n及其倫理性實踐下的書寫存有論，進行幾種不同類型的個案分析。指出在不同的\r\n個案類型中，這些作家都以一種書寫的存有論／現代主義話語，來回應其各自的\r\n存有情狀，並且透過書寫行為的實踐，來實現一種中文性。